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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1/9/17 17:42:00

直至北纬六十九度|北欧追光行纪

赫尔辛基|假面小清新

年我从欧洲转机回国时,带回一只鹿角鈴鐺。那是一个用真的鹿角接着*铜的铃铛,鹿角分成两叉,微弯,像是某种法杖。我也送给了雷雷一个。这个鹿角似乎指引着我再次来到这里。这片属于冰海雪林的地方。

我对于赫尔辛基的具体印象,大多来源于《海鸥食堂》:这部几乎没有情节的日本电影里,聪美在赫尔辛基开了一家“海鸥食堂”,但却迟迟没人来。周围的居民都不敢进这个“小不点”开的小店。她在书店遇到同乡绿子,绿子说她是在世界地图上随便一指,“正好指到这里”,就来了。

赫尔辛基(Helsinki)的名称本身,也是十足“小清新”——整个芬兰语充满着“伊”和“踢”结尾的前舌音,听起来很像小精灵。例如干杯是kippis(两个i发音很轻)。然而事实是,你只能在这里最流行的动画Mooming的小河马那里找到一些“清新”。赫尔辛基整体的印象就是——呆呆的。

也确实,这座城市太过年轻,基本上是因为瑞典国王古斯塔夫一世“赌气”而建的——文艺复兴时期欧洲大陆贸易和商会盛行,由日耳曼人成立的“汉萨同盟”掌控了欧洲大陆东北部诸多城邦,几乎要称霸欧洲,位于今天芬兰对面的爱沙尼亚的塔林,也是汉萨同盟的成员。年丹麦女王玛格丽特一世联合瑞典,挪威(当时冰岛和芬兰都没有独立),签订卡玛尔条约,成立卡玛尔同盟(Kalmarunionen),以对抗德国控制下的汉萨同盟。而后十六世纪时古斯塔夫一世,觊觎塔林对于波罗的海的控制,决定在塔林对面建设一个新城,赫尔辛基(Helsinki)。现在的塔林则是被苏联耽误了,急需抱紧赫尔辛基的大腿。

而芬兰则在很长的时间里都是瑞典的一部分,以至于所有站名都会先用瑞典语写一遍,然后才是芬兰语。比如中央火车站会先写Helsinki的瑞典语名称Helsinfors。而在年后,芬兰又被俄国吞并,继而在二十世纪初独立。

不过芬兰语动辄十个二十个字母的单词真的太不友好了,瑞典语和芬兰语共在更是加大了难度。感受下什么Ruohulahti或者Caloniuksenkatu之类念都念不出来的地名吧。以至于我们在找酒店过程中,下错一次车,又差点坐错一次方向。

我们的酒店ClarionHelsinki在Ruohulahti站旁的港口边,旁边便是去往塔林和斯得哥尔摩的游船。塔林路程两小时,可以当日往返。酒店顶楼有芬兰人必备的桑拿,并且还有个会被一览无余的落地玻璃。露天的蓝色温泉更是拍照圣地。

首日的我们便冲到一家叫Lappi(拉普兰的芬兰语)的芬兰拉普兰料理。拉普兰是芬兰北部能观赏到极光的地区,也是圣诞老人的大本营所在。这家店整个装修都是北部的木屋风格。前菜是芬兰最经典的奶油土豆三文鱼汤,Lohikeitto。浓重的*油味沁润在浓汤中,衬托出鱼的清新,保暖和饱腹感十足。而主餐是奢侈的reindeer驯鹿肉和Elk麋鹿肉,肉排和香肠,辅以蔓越莓和蘑菇汁。麋鹿很柴,而驯鹿有点像是灼烧感般强烈。说不上好吃,但吃完了罪恶感却增加不少。

第二天的行程里打卡景点赫尔辛基大教堂和乌斯别斯教堂都乏善可陈。但雪中的白色教堂还是格外恢宏。两者都明显收到俄罗斯建筑风格的影响。而教堂前竟然还有个沙皇压力山大二世的铜像,以纪念他赋予芬兰的广泛自治权?将统治了自己一百多年的俄国当作恩人崇拜,这确实有点难以理解了。

南港的冰面上停着很多的小鸟,而对面便是世界文化遗产芬兰堡。虽是世界文化遗产,但实际上只是个海防堡垒,我们并不想在冬天挑战自己。

岩石教堂有趣但看点不多,并且由于是礼拜日,教堂只是间隔三十分钟才对游客开放。

而Kisma现代艺术馆则是一处亮点,但这里的展品显示,芬兰人民也不愧为世界最内向的人民之一,似乎每个作品都有抑郁症:被囚禁在木房间中的眼睛,反色并倒置的座像,用自动化电机程序控制剪刀剪花的装置,或者用荧光色在木板上涂下的狂乱内心投射。无一不有点微疯——不过相比北欧另外三国,芬兰确实没有什么知名艺术家。

到底是什么支持这个国家成为福利极高,教育水平极高的发达国家呢?林业相关制造业以及“技术宅”的专长通信电子工业。不过他们的国民企业诺基亚在C端市场败退,只好更多的转向了B端市场——做营销,内向的芬兰人还是做不过美国人和韩国人。不过他们也有风靡世界的游戏公司——supercell和做出愤怒的小鸟的Rovio。他们的很多音乐也举世盛名,除了西贝柳斯外,传到日本的“甩葱歌”本身就是一首芬兰民歌!

本来我们计划着来这里买好衣服再北上特罗姆瑟,却在最大的商场stockman都没找到一家除LV以外的大牌店——住在斯得哥尔摩的朋友让让说,“赫村”啊,赫村的确没有办法买。除了只能女生穿的marrimeko。

倒是随处听到的“Kittos”,显得非常芬兰式乖巧——tto的音高可以很高,像是小鸟在唱歌。

“Ki-ttos。”我对接过我登机牌的芬航空姐说到。

我们将中转奥斯陆,继而北上北极之门——特罗姆瑟。

“啊,海鸥食堂在年在摄影原址开了真实的店!还原度还挺高!我们竟然忘了去了!”

“好啦,回去吃日料就是了。”雷雷说。

特罗姆瑟

北纬六十九度的圣光

飞机降落的时候正是落日时分,但其实刚刚下午三点。在蜿蜒的峡湾和莹白的雪山中出现的一片红房子,便是特罗姆瑟,北极之门。

这里的纬度是北纬六十九度二十分。她是北极圈内最大的城市。零下四五度,这里的空气并没有太冷,呼吸起来有冰晶的味道。高中的地理老师告诉过我们,是因为温暖的北大西洋暖流,特罗姆瑟的大海才能虽处高纬度而不结冰。

为了有更多的时间看到极光,第一天晚就预定了追光团。这样,我们将有三晚的机会。所谓追光团是将开车离开城镇,到附近的远离人造光源的岛屿上。看到极光,需要两个条件:极好的天空能见度和极光活动本身。我看了一下天气预报,将是连续四天的晴天——这是我在旅行前临时按照长期天气预报,将行程调换,先北上看极光的英明决策凑效了。否则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全是暴雪,看到极光的希望将非常渺茫。

我们报名了Tripadviser上排名第一的Chasinglights公司的14人的追光小团,每人挪威克朗。夜幕降临,导游Meda将我们从教堂前广场带上车,她来自挪威,有着高昂的腔调和势头。车上有来自印度的夫妻,来自弗罗里达的母女,来自芝加哥的兄弟。当然,还有北京的我们。她讲到极光从肉眼上看上去并不是像镜头上那样绿的,而更像是非常淡而柔和的白绿色,是由于十秒左右的长曝光使其呈现更亮丽的绿色。并且讲了一连串虽然天气很好,淡可能看不到极光的心理建设准备。

在途中Meda一次下车查看极光。我们也穿好导游准备的全身式防寒服。

下车后Meda蹦蹦跳跳的说,“看见那天边的一抹白色了吗,那就是北极光出现的征兆了,这是个好兆头!你们要不要和它合个影。”说着她架起三脚架忙活起来。

我用尽了眼力也只能看到类似远处的云翳的一片东西。这就是极光吗?似乎有点令人失望。

我们似乎开到了一片完全没有灯光的山海交界处,GoogleMap告诉我这是位于特罗姆瑟西部挪威第五大的岛屿Kval?ya。导游跳下车,将每个人的三脚架拉好交给我们。正在我们各自摆阵准备拍照的时候,Meda突然惊叫“快,快看那边!”

一道荧绿色的光忽然从地平线上升起,彷若北欧神鸟的羽翼。她展翼,跨越天穹,飞跃了整个星空,然后和天海另一侧的极光相汇。继而她又分成三道,盘旋变幻,时而分离,时而相合,与漫天银河相接。在这样星河毕现的星空里,在皎洁如炬的雪山见,在粼粼烁烁的北冰洋畔,微紫的天幕,如此的漫天的奇光。

我不知道如何形容这一刻的感受。在经历了去年半年不堪忍受的病痛折磨与手术后,这些光像是神圣的,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宣告。她们向我微笑,默默地看着我的祷告。我在那一刻更加坚信,世上永远有值得我们留恋的东西——自然中的光与风,林与雪,美与爱。那些在冰原中跃起的鲸鱼,清晨照进卧室的阳光,或者和爱人在夜空下的吻。

我也能想像,住在这里的萨米人,战船上的维京水手,赶着麋鹿拉着木材的商人,他们遇到极光时的感动,那是在星空的下的女神的指引。在芬兰人们认为极光是雪地上跑的飞快的火狐引起的,他的尾巴引起火花飞入空中,芬兰语中的极光一词revontulet直译就是火狐狸。而瑞典则相信这是仁慈的神灵的礼物,他们以带来了温暖,光明和丰收。而在北欧史诗《埃达》等书的记述中,北极光是女神瓦尔基(Valkyrie)的盾牌和盔甲的反光,她有权利选择在战争中谁将死去而谁可以幸存。

极光女神变幻莫测。Meda搬来一箱木头,竟然拿出斧头现场劈柴。我印象中,好像是第一次见人这样劈柴。她继而用火石点燃起篝火,并铺好麋鹿皮摊子,我们围坐在一起,并递给我们放在双层保温杯中的热巧克力,literally的“雪中送碳”。我们已经是在厚厚的羽绒服外套上的防寒服,但依然觉得冷。可能是忘了买加厚的袜子。不过Meda念叨着“今天的气温大约零下八度,对我来说就是,完全不怎么冷。”在这样的气温下,她一个人把所有箱子扛上扛下,跑到所有的人面前指导拍摄。

从八点多到十一点多,我们在寒冷中冻了四五个小时,这片浅滩就是我们的营地,而我们似乎正在另一个星球。我偶尔回过头,能看到极光时而变成一座拱桥,时而变成一个漩涡,甚至有的时候运动的很快,像是女神的舞蹈。

我在有一刻躺倒在麋鹿毯子上,极光如同圣光般从中心呈放射状一散而下,那一刻我仿佛感受到了圣徒的Ecstasy。

Meda说道,我们很幸运能够看到舞蹈的极光,这是极光爆发的时才能见到的。另外也偶尔能看到一点粉色的极光。红色的极光是最难见到的,她说组建这个公司的上司经营了五年,也只见过两次,而她也还一次都没有见过。

“AndTheNextisyourturn!(下次就轮到你了)”在一旁的芝加哥人说道。

Meda仍然处在很兴奋的状态,一会讲星座,一会讲讲城里的吃的,比如挪威特有的棕芝士或者帝王蟹,一会讲起极光的原理。但我并不是很想听极光的原理。很多时候仿佛不知道那层所谓的“科学原理”,更能给予我们真实的,神圣的信仰和力量。

不一会,Meda又蹬蹬噔搬来一个铁箱子。给我们发了没人一份牛肉汤羹。严寒中的热炙,真是美味啊。不过雷雷似乎冻得不行了,我陪他一起回到车里休息,继而错过了每个人的烤棉花糖——当然这不太重要。

极光的爆发似乎有所减弱,但Meda的声音依然不减,她是个好导游,并且我能想像在一些没怎么看到极光的日子,这样的解说状态会弥补很多沮丧的气氛,但在今天,我只想静静的在天幕下冥想。

而后的一天的里,我们被一辆车载着,经过半小时到达北冰洋侧的港口。我们则找到这艘建造于年的船,船籍冰岛,名为Husavik。她有着三级桅杆,在白天会展开古老的帆布。

船头朝向西北,北冰洋的方向。

而在我们的船行的前方,Vensoy岛和Tromvik之间竟正好出现了一道极光之桥,今晚的极光不强,但很安静。那座桥就伫立在那里。冰岛船长停下发动机。我们就这样静静停在岛屿星空间。月光如勾,月影如鸿。

在北欧神话中,极光也可以是BifrostBridge,将落败的战士渡引向Valhalla的安息之地。是的,极光并不总是和“美好”的事物联系在一起,他们经常和死亡相关。北美克里族印第安人认为极光是生命圈的一部分,是死者的灵魂,他们留在天空中,但与亲人分开。克里认为,灯光是这些离去的亲友试图与他们在地球上留下的人沟通的精神。而在格陵兰岛,极光被认为是夭折的婴儿的灵魂。不过英语世界中的Aurora,来自古希腊罗马神话中的黎明女神,是掌控黎明,极光的女神。

我们的向导是个英国东北的小城姑娘Isabella,她说她的村子里只有人,如果要买东西,要提前预计好这一周的需求。挪威人出名的懒,因为他们有北海石油,有世界最狭长的峡湾海岸给他们带来丰富的渔产和旅游资源。因此在这次以及其他行程里,所有的向导都是挪威人雇佣的“外地人”。Isabella比Meda安静得多,适合这个静谧,空灵,星辰漫天的夜晚。和我们同行的还有秘鲁一家夫妇。

“我知道的星座并不多。那边是北斗七星,英国人有时候叫她煎锅(fryingpan)或者购物车(shoppingchart)”向导这样说着。

不过“购物车”这种形容,好像完全没有浪漫感了呢。

“那边你看,那三颗相连的星星,就是猎户座猎户的腰带。也能看到他手持的弓箭…而那边W形状的五颗星,则是仙女座。大概就是这些。”

“你是什么星座?”我问道。

“双子座。是怎样的,我典型吗?”她回答道。

“很典型呢,喜欢把人和人连接起来。”

“的确是呢。”

“你知道双子座在哪吗”我问她。

“不知道。你知道吗?”

“你看,那边雪山边有五颗星,两个是狮子的脚,而另外三个是躯干和头。”

“啊,你一说我能看到了!之前从来没有发现。”

“然后,沿着狮子座的方向向东,有两颗很亮的星并列,他们就是双子座了!是双子座的两个脑袋。在双子和狮子中间是巨蟹座,不过水象星座的星都有点暗,不太容易看得到。”

“哦真的!谢谢你!现在我知道我的双子座在哪了!”

我们下到船舱里,享用热汤。台阶很陡,只够坐得下五六个人。而船员告诉我们,身后都是睡觉的仓。如果是长途旅行,大家都需要睡在这个狭小的胶囊空间里。

“要返程了!”船长喝了口咖啡说。极光之桥慢慢消失了,像是一个专门为我们准备的童话。

船员都是冰岛人。甲板上的船舵还是那种古老的木质船舵,而船舵前有着现代化的雷达可以探测周围的船只和浅滩礁石。这艘船只在11月到3月的极光季来这里运载游客,4月他将随船长回到冰岛做些别的生意。

摇晃着,摇晃着,手握木舵的船长,背对星空幔帐下的逐渐消失光桥,哼起了古老的冰岛民歌。

我们笑着。

在11月底到2月初,本可以在特罗姆瑟看到鲸群。座头鲸群,小须鲸群。尤其是虎鲸群——这是一种只生活在寒带和温带的鲸鱼,也是我从小最喜欢的鲸鱼,名为Orca或者KillerWhale。他们黑白双煞的外形实在太过迷人,还有剑帆一般的鱼鳍。特罗姆瑟因地处北大西洋暖流和北冰洋寒流交汇处,在这个季节会翻起海底的磷虾,然后吸引大量鲱鱼,鲸鱼们则会逐鱼群而来。但今年鲸鱼们汇聚的地方非常远,据船员说,要开足马力两小时晃过去,很多游客体验很差一直吐。并且我们来时虎鲸已经鱼群早走了两周,我们与之无缘——这也许是特罗姆瑟约定我们再来的理由吧!

题外话是,如果就是想来看鲸鱼,可以去西南一点的Andenes,传说全年只要能出海就能看到鲸鱼。

没有鲸鱼,我们决定去会会小鹿。第二天,我们去到了特罗姆瑟的某驯鹿场。在雪原中的驯鹿都是驯养的,没有了野性。可以拿桶喂食,也有人参与了驯鹿拉雪橇的项目。来之前我也是驯鹿,麋鹿,驼鹿完全分不清的,英语分别是Reindeer,Elk和Moose。外观上驼鹿更好区分一些,有着巨大的鼻子和山峰一样的角——当然这次旅行中,我一不小心都吃过了…

另外想起导游Meda讲过的故事——说驯鹿是很笨的,而驼鹿极其聪明。猎取野生鹿是有法定时间的,据说她的一个朋友的后院里走进了两只驼鹿,但是没到捕猎季节,等到捕猎季节终于开始,朋友拿着猎枪走到后院,发现那两只驼鹿就走到院外的几棵树下,那正是一片禁猎保护区!然后他们俩开心的在树下呆过了整个捕猎季,走掉了。

鹿虽然很可爱,但曾经驯鹿是这里唯一的家畜,平时拉货栽人,老了可能会将其杀掉取皮吃肉。虽然说起来残忍,但现在肯定已经形成产业。毕竟超市里随处可以买到鹿肉罐头。鹿在秋季因交配打架,输掉的公鹿会丢掉犄角,而赢的公鹿则有几十个交配的机会。因此这个季节看到还有角的鹿,多半是母鹿了。并且鹿场喜欢有更多的母鹿,他们会更温顺一些。

这一带的原住民其实是萨米人,居住在挪威瑞典芬兰以及俄罗斯西北部一带(而南部是维京人和一部分日耳曼人)。鹿场的木屋和帐篷都很有民族风情。由于太阳直射角低,即使是一两点钟,阳光也像傍晚一般水平的从门中透出来。我们拿了木杖和传统萨米人服装拍照。鹿皮穿起来像是东北貂皮大衣贵妇。

和鹿玩完,导游竟然拿来鹿肉汤,并解释这不是这个鹿场的鹿汤…

不过我的底线是,不吃鲸肉。这次在城中的希拉里吃过的网红Emma餐厅,我们吃到了希尔内斯科的帝王蟹。菜单上竟然还有鲸鱼肉排!挪威,冰岛,日本是现在世界上少数几个还保持鲸鱼捕杀业的国家——我不想吃他们,一方面因为他们太过神圣,另一方面他们也真的不多了。人类不吃鲸鱼绝不会死,不要太贪婪了!

在萨米人的帐篷里,我们在篝火旁听帅帅的萨米小伙讲着他们的文化,服装,器具。他为我们带来了两首传统歌曲,一首是形容雪,一首是形容小狗。我也明白改编自芬兰民歌的“甩葱歌”哪来的奇怪曲调了。

他还说,由于北部天寒地冻交通不便,他们的很多部落其实还保留着,婚礼时也会有极其盛大的传统婚礼,周围的村落人都会来,而婚礼的供食就是我们今天喝的鹿汤。但是北萨米人和南萨米人的语言甚至有差别——例如有一次他的一个男生朋友在婚礼上遇到其他村的美丽女孩,相谈甚欢,女生问男生要不要回家去见见她的“Chinchin”,男生大喜,跟着她去到村庄,女孩带他见了她的妈妈——原来在南萨米村落,Chinchin是“奶子”,而在北萨米是“妈妈”的意思。

他讲的时候我笑得更猖獗,因为Chinchin在日语里是丁丁的意思…

“Getu(激凸?)!”我对他说到,这是他教我们的萨米语谢谢。

最后一天我们还在白天海钓。同行的有德国人一家和广东母女。

“我去过北京!我很喜欢那个城市呢!有很多古迹,我也很喜欢那里的食物。”也的确,我觉得东德的亚力山大广场跟北京二环风格差不多。

我们的鱼竿上并没有鱼食,这和我想像得不一样呀?捷克导游说,鳕鱼是傻子,他们看着这些闪烁的鱼漂一上一下就会来咬。

可惜什么都没钓上来,除了勾到了很多海珊瑚。同行的德国人其实钓到了一只小鳕鱼但被挪威人雇佣的捷克人显然有点呆,他看到后立刻说“噢这个太小了”,就把它丢回了大海,至少让我们每个人照张相呀?,而雷雷钓到了一只“大鱼”——大到捷克船员拿着盆来的时候,大鱼竟然把整个鱼线鱼漂都咬断逃跑了。

我还尝试了开船,比想象中要难,因为一直要随着变换的洋流调整方向。我们还到了一处所谓的“景点”,一艘被英*击沉的二战战船,据说是著名的俾斯麦号的姐妹号。

“你知道,这里曾经是德国领土呢(Territory)”德国人说道,表情一脸复杂。

“这艘船很有名吗?”我打岔道。

“Well,Sunkshipeverywhere!(嗨,到处是沉船!)”

我后来只拣到一只指甲大的螃蟹。

德国人说,“Hey,你应该将它做成Si-chuenStyle(四川风味)!”

其实在特罗姆瑟不需要太多景点,除了三角形(三位一体)的北极大教堂外。可爱的红房子和*房子就看不够。市中心的北挪威艺术馆,虽然很小很小,却超乎想象的好。有着非常独特的极地的个人气场。一个由转台,人偶,镜子和投影组成的《这是我的家》的作品一下子将我带入了那个一成不变,远离喧嚣的心灵世界。用布缝的神奇长卷,配合萨米人“唔噜唔噜”的民谣也很神奇,据说是今年卡塞尔的参展艺术家。我在这里不知怎么来了兴致,拿起彩铅画了一张冰山极光。回到售票处,本来只是想给售票大姨炫耀一下,没想到她伸出手说,“Oh,Doyouwannagiveme?(你是想给我吗?)”

话已至此,自然没法推脱了,我决定送给她。艺术,不就正是一种陪伴吗?

“噢!你来自北京啊。我有一个姐姐在上海,她是一个音乐人呢。”阿姨歪着头说道。

至于缆车以及夜景,更是摄人心魄了。一定要在落日之前一点的时间去,才能够同时看到万灯初上,烁于雪中的神奇。(缆车半小时一班,记得安排好时间哦。)

世界上似乎再没有一个地方如同特罗姆瑟一样。清凛,悠远,纯净,幽古。有斜光,有鲸跃,却仍有烟火气。她在北纬六十九度,她美得那么不真实。

奥斯陆|雕塑之城

奥斯陆是经由特罗姆瑟的必经城市,在这里停留一两天。我们在夜间到达,住在市中心的Radissonblu但依然感觉到萧瑟。从窗望去,街上的几乎见不到太多店面,所有的广告牌也都像一些老牌社会主义国家一样整理在一面墙上。也可能是从清新的特罗姆瑟归来落差太大了吧。只有酒店前台金发碧眼的背头挪威小哥十分惊艳。

“你们从特罗姆瑟来?看到极光了吗?…Wow,真的很幸运。我住在这里,我都没有见过!”他说。

挪威最早的都城是西部临北大西洋的古城卑尔根,那里可以不用经过丹麦的海峡。也是夏天来挪威的必去之地。年,挪威最后一位海盗国王哈罗德·哈德拉德把他的大本营建在奥那河与奥斯陆湾交汇处,称其奥斯陆(Oslo)。到了挪威十四世纪迁都奥斯陆,而后在十七世纪被丹麦控制,并失去奥斯陆的名字,以丹麦女王“克里斯蒂安亚”为名。年丹麦-挪威共主联邦瓦解,奥斯陆才重回首都地位。这是个工业重镇,有裘皮,造船和机械制造等产业。

奥斯陆同样打卡地不多,我们的路线是奥斯陆歌剧院,经由阿克胡斯堡,诺贝尔奖纪念馆,市*厅,国家美术馆(直奔蒙克),皇宫一瞥,然后瞎逛。而第二天是维格兰雕塑公园。

在歌剧院的插曲是洗手间的卷纸里竟然掉出来一个针筒,所幸血液已经冻住,显然这里的人,需要一些猛药…

诺贝尔奖只有和平奖是在挪威颁发,而其他的是在瑞典。我们参观了纪念馆,但布展太不吸引人了,白白浪费如此好的IP。当然也看到了某些不可言说的中国和平奖得奖者。颁奖地点的市*厅有强烈的苏联风格(虽然他们没有被苏联统治过,但造型美术风格接近)只是在市*厅的墙画上出现裸体的男女,以表现人性的纯粹,还是颇令人意外。

奥斯陆的抑郁也不仅是我说的,蒙克便是抑郁症患者。而蒙克和维格兰的生命对比,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艺术家路径——

蒙克幼年丧母,姐姐被肺病夺去生命,妹妹患精神病,父亲从小向他灌输基督教教律,告诉他只要有一点罪孽就会堕入地狱,他也一生饱受抑郁症折磨。在国家博物馆蒙克馆进入右手第一张画《病房里的死亡》,便是他描绘姐姐去世时的房间,画面中没有人脸的人都是已经去世的人;《生命之舞》则是仅次于呐喊的蒙克代表作,画面中以他爱慕的女人形象描绘了青年女性的青涩,中年女性的情热和老年女性的孤寂。而《麦当娜(圣母玛利亚)》中表现出的情欲则是这样题材的宗教绘画中不多见的。理解了他生命中的故事后,他在《呐喊》中的挣扎,撕裂和耳鸣则似乎很好理解了。这几张代表作都可以在国家美术馆看到。

而维格兰则幸运得多了。他在年出生于木工手工业世家,虽然父亲也在他的青年时期去世,但他从事雕塑事业后不久便受到认可。年,他三十几岁时,挪威从瑞典王国独立出来,他收到了无数城市雕塑订单,因此在城市内你能看到很多他的作品。在年奥斯陆议会和他签署了一份协议,将为他建造一个巨大的工作室并且可以终身使用,但交换条件是他要把他现有的所有作品都捐赠给奥斯陆*府。这对艺术家来说绝对是笔好买卖。现在这栋建筑成了雕塑公园边的博物馆。

维格兰雕塑公园在冬天造访,有着特别的悲悯。玫瑰凋零得只剩下荆棘,低柏是一片昏*。整个雕塑公园的主题是“生命之环”——维格兰用他通俗的方式,丰满而具有力量感的造型,表现着男女老少的生老病死。从桥,到喷泉,纪念柱和生命之环。

在生命之桥。你能看到接吻的男女,长着手拥抱天空的青年,暴躁的父母等等。这里有四个不太起眼的婴儿铜像,他分别雕刻了婴儿的“喜怒哀惊”,但“愤怒的婴儿”是维格兰流传最广的图像,因为这似乎表现了人类原始的,内在的一种无法休止的欲望需要。而在桥的前后两侧,则有四个被龙缠绕的人,据说这些作品的灵感来源于他对Nidaros大教堂的修复工作,龙或许象征着基督教的原罪(Sin)或欲望。而在维格兰博物馆,能看到更多人与动物主题的象征性雕塑。

走过桥后是生命之泉。冬季冰封。泉水的一圈的铜雕和浮雕,也正是人从生到死的生命循环。他表现少女时期时,从天而降的飞下来的女性十分动人,仿佛那就是我们成长中那种涌动和热切。甚至还有“婚后抑郁的中年”。而生命的最终老妪向孩童传递知识的模样也言简意赅。不需要任何背景文本,你看到的时候就会被触动。

雕塑中心的高十七米的生命纪念碑,则是众生依偎的高塔,有妙龄的少女,健硕的青年,也有垂乳的老妪,以恢宏的气势展现出对世间的悲悯。在博物馆中可以看到他制作之前去实地考察了意大利图拉真纪念柱和古埃及纪念住,并做了很多方案模型。我的确认为,这是最好的一个。

但维格兰在亚洲乃至艺术史上的知名度不高是有原因的,他的风格更多的来源于新古典主义或是象征主义,他在法国时深受罗丹的“地狱之门”的触动,显然这和生命之柱的风格非常接近。但在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的同一时期,雕塑艺术已经走向下一阶段,例如布朗库西和亨利摩尔的具有现代抽象性的雕塑,杜尚的现成品装置艺术,以及之后的考尔德的动态雕塑。那么维格兰在艺术造型语言上的贡献,自然要打一点折扣。不过在世界上他最著名的作品,应该是是“诺贝尔奖牌”。

“你们如果把那组动物的雕塑做成衍生品应该会更好卖呢!很可惜,这里到处是愤怒的婴儿。”我在维格兰博物馆售票处也是纪念品站时,向里面很有故事的银发妇人说道。

“你说得对,不过你会资助我们吗?我们真的需要资助。”

然后她说起“哦北京。之前有很多日本人来,有一个日本人每年都会来一次。现在有了更多中国人…好像中国人也很喜欢维格兰的作品,上海,还有拉斯维加斯,都有那个仰天奔跑的两个孩子的仿制品…”

“所以那是经过授权的吗?”

“好像不是…”

“TusenTank!”我用仅会的一句挪威语说道。

“Vasagod!”不客气,银发女人说。

另外挪威皇宫冬天不开放,阿克胡斯堡几乎是空的,现代艺术馆(竟然是私人的)乏善可陈,酒店顶楼的米其林十分坑爹(一堆蓝芝士下的一个roviolli饺子什么的…食物什么的跟雕塑一样“深刻暗黑”就有点...)。服务员是个瑞典人(传说富有的挪威人擦鞋都要雇个瑞典人,亲测为真。)

“你们要去斯得哥尔摩几天?什么?两天!?太少了太少了!我的家乡,那里太多可看的了!很多岛屿。你实在应该多呆几天。”

另外高昂的物价让我们连可乐都有点不敢喝——麦当劳套餐一百左右,可乐超市卖三十,正餐更不必说。

哦对了,如果你对维京人感兴趣,你可以去维京“战船”博物馆看看——但你一定会大跌眼镜,堂堂海盗,就开这么个小破船吗?是的,海盗基本是以小搏大,机动性的抢夺大船。这艘船,可能叫皮筏艇还差不多。

我们还是快些离开这个又贵又高冷的工业城市,直奔热闹的斯得哥尔摩吧。

斯德哥尔摩|瓦萨的荣光

来之前我搞不太明白北欧四国的地位,现在知道,斯德哥尔摩是“北欧之都”。毕竟我们已经知道,北欧的历史,基本上是丹麦和瑞典轮流成王的历史。

这是一座很特别的城市,他的市区由14个岛屿和一个半岛组成,甚至有“斯堪的纳维亚威尼斯”之称(当然和威尼斯还是风格相当不同)。我们住在火车站附近。

老城中心和王宫(DrottningholmPalace)是城市里最核心的观光地,主要部分汇集在城市中心GamlaStan岛上。王宫是我们的第一站。旧宫的建造者之一是瑞典的建国国王古斯塔夫瓦萨。到古斯塔夫二世时期,瑞典逐渐从北方无名小国,成为北方霸主。

这位好战的古斯塔夫二世(GustavIIAdolf)于年出生,并卷入了史称欧洲大陆最早的全面战争“三十年战争”中。这场大战顾名思义持续了三十年,是表面上是以英法,挪威丹麦等新教国家和天主教联盟(主要是哈布斯堡王朝神圣罗马帝国和西班牙)的对抗;实际上是地中海老牌国家和新兴殖民国家的对抗。战争由布拉格新教徒将斐迪南二世的两个钦差扔出窗外为导火索。首先是丹麦在英法荷的支持下南下神圣罗马帝国,却以败告终;而后古斯塔夫二世率领瓦萨大*一路南下,直逼慕尼黑,却在吕岑会战中丢掉了性命。而战争的第四阶段,坐在幕后的法国终于看不下去了,法国首相兼主教黎塞留再度联合瑞典,击败了神圣罗马帝国*团,并签署了《威斯特伐利亚》条约,并形成了维持百年的威斯特伐利亚体系。

至此,由于瑞典取得了原为日耳曼人的波罗的海土地而成为强国。而其中古斯塔夫二世进行的*事改革:用即以火枪兵取代长矛兵,先以炮兵集中火力,再以骑兵出动进行突击,最后由步兵负责清理敌*的三段式战法,更成为其后战争的陆*标准战法。在这里你可以找到古斯塔夫阿道夫广场一睹他的尊容。

古斯塔夫二世死后,按照瑞典王室规定,最大的子女将继承王位,不论男女——因此其继承人是一位女王。在进入整个斯得哥尔摩王宫台阶处,你就会看到她的雕像。她出生时包裹着羊膜,但被斯堪的纳维亚传统认为是吉祥的“胜利外衣”,并被误认为是男孩。克里斯蒂娜继位时宣称自己时“国王”而非“女王”。按照现代的语汇,她也是一位“女权主义”先锋(也有学者认为她是Lesbian),她热爱知识和艺术,精通法语和意大利语,是十七世纪时波罗的海最博学多闻的女性,并广泛招纳学者,曾与笛卡尔讨论数学(不过笛卡尔却因为这次北方之行冻得染上肺炎,十天后死去)。她“对婚姻感到厌恶”,主要时间都是在学习,坚持不婚,也没有留下子嗣。但在之后,她在28岁时,终因为想脱离瑞典的路德宗新教而信奉天主教退位,同时她也对繁琐的行*事务感到厌烦。退位仪式上,她自己亲自摘下*,交给自己的表哥卡尔十世。一共在位21年。退位后她几度游历罗马,结识贝尼尼,参加路易十四的晚宴,但却因为其自由奔放的作风使法国宫廷“震惊”。与她交往的人包括天主教会的一位枢机名为Azzolino,两人秘密私会。但却因为有一次“男朋友”没有现身,而使得克里斯蒂娜在城堡气得发射了一枚大炮!最终她死于异国他乡的罗马。而后的几代国王虽然骁勇,但都死于三十多岁,在第三次反法同盟战争中,拿破仑为了报复瑞典的不合作,游说沙皇俄国夺走了芬兰地区的领土,并成立芬兰大公国。

这座王宫本是一座蓝瓦白墙,错落有趣的北方宫殿,但却在年发生了大火,除了北侧的山墙因为有新的防火隔墙而保留了下来,其余的部分全部烧毁。索性大部分古斯塔夫的战利品都被女王带到罗马去了。但城堡并没有按原样重建——而是被游历了凡尔赛宫的后代国王建成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小凡尔赛”的样子,内装当然也是巴洛克和洛可可的混合状态。法国并没有征服过北欧,却在文化上完全的俘虏了这些北方王室。原先城堡塔顶的“三冠”金属塔尖被捡拾回来,可以在城堡看到,“三冠”也是瑞典王室的标识。

现在的瑞典依然是君主立宪制,这里可以看到仍在重大场合使用的王座和宴会厅,和泰国王室等其他立宪制国家授勋的勋章,等等。地下还有城堡建设博物馆。夏天还可以看到一座小“中国宫”,是十七十八世纪法国引领的“东方审美风潮”的产物。

王室的纪念品店商品精致,我在拿起一个*时,一个头发不多,金丝眼睛,身着燕尾服的王宫总管模样的人物突然走过来说,

“嘿,这真是个好东西!和真的*一模一样。不过你可要知道这上面的珍珠,都是塑料的哦!你可一定要知道。”然后边笑边离开了。

我们在古城吃了苹果派,漫步教堂,广场,诺贝尔纪念馆。

我们在这里享受了整个旅程第一顿中餐,火车站对面的Panda餐厅(味道嘛,嗯…)。在北欧很多时候AsianFood是混在一起的,因此这家浙江人开的餐厅也卖寿司。类似于中国人也是说“西餐”,而不太分得清哪个是法国菜哪个是西班牙菜吧。

我们在这里还见到了我的朋友友雅,一位常驻此地的艺术家插画师。粉色小围巾,薄荷色小衣服,她总是像个小精灵一样。她说她夏天会去周围的岛屿采蘑菇,自己煮来吃。(不过据说差点吃错剧*的白伞菇)著名畅销书《芒果街的小屋》就是她的作品,插画也像是小精灵画的。她认识几乎全北欧的出版社人物(基本也就得下坐一个屋子)。

“帅哥超多的,这里!”她说。

不过我也明白为什么她在旅前让我夏天来,真的是,太,冷,了。

“啊,你们一定要再来!”友雅说。

“我想在这买块地,种种菜,开个餐厅呢。”雷雷说。

我们第二天打卡斯堪森公园和瓦萨博物馆。

斯堪森是十九世纪初最早的露天博物馆——类似一个动物园,但是还有一些人文景观。不过一进院子开始狂风暴雪——狐狸也好,雪枭也好都没有看到。拉着冰岛小马车的工作人员简直冻成了丰碑。倒是有几只山雀完全不怕人停在我们的头上和手上。公园口的冰场和旋转木马播放着交响乐,奇致。

斯德哥尔摩还有一个重要经典和古斯塔夫二世相关,那就是瓦萨战船。这是由古斯塔夫二世下令建造的大*舰——瓦萨号(Vasa)。处女航那天晴空高照,从现今博物馆所在地旁边的岛上出发,经过王宫,却没曾想船开出去1.5公里便沉了!显然是由于设计上重心过高导致侧翻。不过福兮祸兮,当时的一场王室灾难,倒是为斯得哥尔摩带来另一个重要景点——由于波罗的海水温过低,水中腐蚀虫无法生存,瓦萨号竟于年代被整体打捞上来,在三百多年后重见天日,除了船体的彩绘脱落,其他部分基本十分完整。

博物馆展陈非常成熟,根据遗骸还复原了很多当时船上的人。大战船上除了宗教人物外,还雕刻着匍匐跪着的人——那是被征服的波兰人。好惨的一直被瓜分的波兰人。

那个在奥斯陆的瑞典服务员说得对,斯得哥尔摩还有太多可看(光看他们的城市宣传网站就能看出水准)——北欧博物馆,最权威的当代摄影艺术馆,骑士岛和国王岛,小鸟,小船,小森林,小蘑菇和小马,音乐节和酷儿派对。还有市内三处世界文化遗产中另外两处(王宫古城是第一处),小岛上斯得哥尔摩最早的城市遗址Bikar,以及林地公墓。

不过我们要赶路了。坐上列车,经过林雪平和诺尔雪平。一位看起来有七八十岁的银发老妇人坐在我旁边。

“您是回家吗?”

“对的,我住在林雪平。去斯德哥尔摩给我哥哥过生日。我们可是吃了一顿大餐(BigMeal)呢!”她笑道。然后拒绝了我分给她的橘子。

途径马尔默和松德海峡跨海大桥,一路上都是白色巨塔式的海上风车。我们跨越大海,直奔哥本哈根。

哥本哈根|狂风中的童话

一下火车就Tivoli公园,雷雷告诉我,这是迪斯尼的原型。显然这个城市特别快乐。也的确在很多年的评选中,丹麦都蝉联“世界最幸福的国家”(当然他们自己的社会学家认为这很有水分。)他们有一个词语叫做Hygge,音似“胡-嘎-”,意思是舒适享受,但也并没有一个中文和英文词汇可以和它准确置换,维基称之为“一种每天伴随的快乐和陪伴”。一个点着蜡烛的晚上可以是Hygge,一个粉红色的沙发可以Hygge,一个美丽的女孩可以Hygge。而这个次的原意竟然是“拥抱”,现在它成为了一个丹麦生活方式的代名词。而它的反义词,Unhygge,竟然可以用来形容统计数据,意为“诡异”的。

从瑞典开始到这里,确实到处都点着蜡烛,即使是白天。而店员为我们点蜡烛的那个瞬间,我也感受到一种“Hygge”。

哥本哈根的腓特烈第一王子酒店,是我们此行最好的酒店了。而且并没有那么贵——我们住在顶楼有阳台的大套房,三晚,每天仅左右。据说这是哥本哈根城市中最古老的酒店。以至于电梯都只有狭窄的两部,我们坐错了电梯还要换一个上来。

在市内的几个宫殿中,我们选择了“玫瑰堡(Rosenborg)”。这是克里斯汀四世建造于17世纪初的行宫,而后成为皇家收藏各种宝贝的珍宝馆。地上三层和地下一层的的宝藏琳琅满目。被称作“玫瑰”的能演奏声音的管弦乐机械橱柜,*金写作台,模仿凡尔赛宫的镜室,收藏中国和日本瓷器的屋子,威尼斯玻璃制品的屋子,克里斯蒂安四世生前因和瑞典打仗失去眼睛血染的衣物,展现了腓特烈四世和她的姐姐的双面立体画,各种珊瑚象牙精工品,国王的三个权力之器,十字宝珠,权杖和*。地窖有十六世纪的美酒,会在国宴等场合饮用。另外还有一个全是金色小人的模型,这是为年幼的腓特烈五世准备的*事演练模型,但是主题竟然是“罗马人大战非洲人”。可怜的几个骑着大象的棋子看起来怎么都不会赢的吧(对面都拿着火炮诶!)

三层还可以看到三只金狮(虽然大小像是狗)和王座。这是丹麦王室的象征。还可以在一层看到丹麦的“友好盟友”:瑞典三冠,以及挪威的持剑狮子王徽。

丹麦卡玛尔同盟分崩离析,又经历了三十年战争,被瑞典频繁骚扰;和英国的炮舰战争等折磨后,最终失去挪威;又在对德战争中失败,割让了南部领土——领土大幅收缩,失去了帝国的力量。(不过他们还有个世界最大的岛格陵兰岛,以及法罗群岛,虽然现在也高度自治)。那么现代的丹麦,是靠什么走上先进幸福国家的道路的呢?科技,医药,航运,风力发电和设计。发现“波尔定律”的波尔是丹麦人,安徒生也是丹麦人,设计悉尼歌剧院的约恩·乌松也是丹麦人。他们有最古老盛名的银器品牌GeorgeJensen(北京胡同里有一家带餐厅的旗舰店非常隐蔽),有设计品牌Hay,有嘉士伯啤酒,有乐高玩具,有BO音响,有Pandora珠宝,最大有全球最大的海运企业马士基,风力能源输出的大户企业Vestas。

别的不说,这风大是绝对体会到了。

这两天不知怎的北欧被寒潮袭击,哥本哈根呼呼呼吹起八级大风,体感温度比特罗姆瑟还冷。我们裹成大粽子奔去和小美人鱼见面,然后回来我感冒了。

“哦天,我今天竟然是骑车来上班的,我在路上都想把车扔了坐公交车。”我们在新港的一家餐厅坐下,餐厅里的蓝眼睛服务员女孩说道。

我们参观了丹麦设计博物馆。从新艺术运动,工艺美术运动时期的作品到,包豪斯,后现代做了一个梳理。从西方宫廷贝壳椅以及中国明式圈椅和官帽椅演变而成的现代椅子路径很熟悉了,都是大学的学习内容。赶上什么“向日本设计学习”之类的特展对我而言也是醉了(笑)。

那么再早一些他们是如何维持经济的呢?年前收松德海峡的过路费租子,而后——养猪!对,就是养猪。丹麦在二十世纪初抓住了养猪的风口,成为出口培根肉的最大国家。我们在这里也的确享用了不少猪肉。至今,丹麦90%的猪肉用于出口,出口量仍然世界第一,占世界猪肉贸易额的30%。不但因为其生物科技发达保证猪肉优良抗病,还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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